MOR同人─失憶的作曲家(上,NC-17)

下篇打完了再放上來~

標題:失憶的作曲家
簡介:Salieri失憶了,Mozart決定騙騙他
配對:Salieri/Mozart
分級:NC-17,保險起見
注意事項:humour, romance, parody, hurt/comfort, OC亂入



失憶的作曲家(上)

    沃夫岡‧阿瑪迪斯‧莫札特生平第二次覺得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心跳聲大得彷彿連自己都聽得見。他心神不寧地走向窗邊看著太陽落下,放在窗框上的手指不住地顫抖。

    床上躺了一個腦袋纏著繃帶的義大利人,他是宮廷作曲家兼約瑟夫二世的音樂老師安東尼奧‧薩里耶利,現在不醒人事躺在床上。

    沃夫岡抬起頭,正好被飛過窗前的烏鴉嚇了一跳,他喘著氣把視線轉回臥室,房門伊呀地打開。醫生再一次回來這裡確認安東尼奧的狀況,頭髮花白滿身藥味的老頭子瞇著眼翻弄義大利人的眼皮,聳了聳肩看著沃夫岡。

    「放心,依我的經驗他等一下就會醒過來,年輕人,還有你在會所的演出很棒,我上禮拜碰巧有幸欣賞到。」老頭子把藥箱收一收就離開了,好像他的工作忙到無法在同一個病人床前超過五分鐘。

    沃夫岡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最後跪在床邊,把頭埋進義大利人的肩窩啜泣著。

~*~

(早晨,尚伯倫宮)

    「你給我回來!莫札特!」安東尼奧上氣不接下氣地在走廊上追著尖聲怪笑的奧地利人,後者興奮地一路跑過走廊把所有在辦公室裡的人都出來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來追我啊!」

    「你這個瘋子!!!!」安東尼奧近乎抓狂的尖叫聲讓躲在樓梯間的樂手們全都噤聲不語。「等我抓到你你就完了!我要讓你碎屍萬段你這該死的瘋子!!!!」

    「如果你這屁話王抓得到再說吧!」

    「別跑!我叫你不要」安東尼奧的咒罵在一聲悶響後消失在空氣中。

    「發生了什麼事?」約瑟夫‧海頓的腦袋從門邊冒出來,他愣了一下走出辦公室,意外地發現安東尼奧緩緩從門上滑下來然後「咚」一聲倒在地上。

    「安東尼奧!」沃夫岡尖叫著衝向他。「說話啊!」他緊張地拍著義大利人的臉頰,在發現有股血流從安東尼奧的額頭流下來後也跟著暈倒在地上了。

    「喔!該死!你們兩個在幹嘛啊?!」約瑟夫‧海頓今天真是倒楣透了。

~*~

    沃夫岡揉著眼睛爬起來,驚訝地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眼前出現的是安東尼奧纏著繃帶的大頭。

    「安東尼奧!」沃夫岡跳起來一把抱住他。「你終於醒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呃

    「我發誓我下次再也不會在走廊上亂跑了!原諒我!拜託!」

    「呃,閣下,你到底在說什麼?」一串流利的義大利語溜進沃夫岡的耳朵。

    「安東尼奧?」沃夫岡放開他的擁抱,有些懷疑地看著眼前的南方人。

    我想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不過你剛才睡著了,這位呃,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安東尼奧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喔幹他媽的安東尼奧好像失憶了我這下完蛋了喔幹幹幹幹……沃夫岡的腦袋現在只有這串咒語般的文字在亂竄。「莫札特。沃夫岡‧莫札特。」但是理智違背他的良心回答眼前的義大利人。

    我好像認識你。」安東尼奧翹起一邊眉毛。「禮拜時坐我隔壁對吧?

    沃夫岡快要昏倒了。

    不,我們從不一起上教堂。安東尼奧,你是奧地利國王的宮廷樂師。安東尼奧‧薩里耶利。你至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吧?」沃夫岡無奈地把他精通卻不太愛講的義大利語搬出來回應他。

    我?

    對,你。」沃夫岡戳了他的胸口一下。

    那你又是誰?莫札特閣下?

    你的同事兼好友,不過目前沒有正職。」沃夫岡看著安東尼奧一反常態的無辜雙眼,不禁懷疑這個義大利人如果總是擺出這副表情,他老早就把這個有漂亮眼睛的傢伙推倒在鋼琴上了。「對了,你會講德語吧?」

    「喔,我會。」安東尼奧輕咳幾聲說道。

    「你現在頭還會痛嗎?」沃夫岡再度摟住安東尼奧,看著他在懷裡掙扎的樣子笑了出來。「如果我告訴你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你會不會想殺了我?」

    「我為何要殺你?」安東尼奧露出驚恐的表情。「你不是我的朋友嗎?」

    「喔!我可是第一次聽見你這麼說!」沃夫岡在他的額頭啄了一下。

    「嘿!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我們又不是等一下,你說的朋友指的是」安東尼奧的臉紅得像煮過一樣,他不安地看著眼前的金髮奧地利人。

    「從宮廷到你的公寓,從我的床到你的床,沒錯,我們是好朋友。」沃夫岡腦中浮現了相當惡質的想法。自從上次安東尼奧拒絕他的吻之後,這變成接近他最好的機會。

    所以,我會這樣親你嗎?」安東尼奧神色不安地在他懷裡扭動著。

    「對。你喜歡嗎?」沃夫岡湊上前再次烙下一個親吻,不過這次是在唇上。安東尼奧愣住了,不過一會兒後他開始回應沃夫岡的吻,兩人交纏彼此直到快要沒氣了才不捨地放開對方。安東尼奧驚訝地看著沃夫岡突然變得畏懼的神情。

    「怎麼了?」安東尼奧撫上他的臉頰。

    「沒有,我只是怕你再也想不起來自已是誰。」沃夫岡搖著頭,努力克制自己不讓淚水湧出。

    「樂觀點,沃呃,沃夫岡,我會想起來的。」安東尼奧非常不服本性地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可以帶我重新認識我的工作環境嗎?」

    「好吧,你確定你的頭真的不痛不暈了?」

    「我覺得很好。」

    「那就走吧,天色不早了,我們得快一點要不就快要下班了。」沃夫岡幫助義大利人穿上外套。

    「這顏色好黑,真令人不舒服。」安東尼奧看著他的外套直皺眉頭。

    「你本來就穿這樣,那是你的特色─陰沉的薩里耶利閣下。」

    「那我可要好好改變一下過去的我了。」

    那還有得你改了,我親愛的義大利人。沃夫岡希望這場惡夢趕快結束,但有些東西,即使是謊言,他仍希望在安東尼奧恢復記憶後繼續留存。

~*~

    隔天早上,盧森堡公爵非常不快地打量著眼前的景象,手杖在地板上不停製造出惱人的聲響。他斜眼看著和沃夫岡有說有笑的宮廷樂師,腦中不斷尋找事情演變至如此的原因,但是怎麼想都無法和昨天的意外連接上去(盧森堡在兩個作曲家被抬走後就回家了)。

    「我說我親愛的朋友,你今天心情很好?腦袋沒出什麼事吧?」公爵語帶諷刺地走向兩個作曲家。

    「呃,沃夫岡,他是」安東尼奧拉著奧地利人的衣擺在他耳邊低聲問道。

    「他也是你的朋友呃不,一般的朋友!劇院院長盧森堡公爵。」沃夫岡開始思考他的遣詞用字了。

    「喔。」安東尼奧面帶微笑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盧森堡,親切地伸出右手握住他的,還在公爵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盧森堡被他的舉動嚇得愣在原地。

    「你確定你沒事嗎?」

    「親愛的公爵,安東尼奧自從昨天的意外後就失憶了,除了音樂之外。他把我們都給忘了,把他的樂手給忘了,柯瓦烈里哭得好傷心因為安東尼奧以為她是他的姨媽。」沃夫岡面無表情地把安東尼奧拉到一旁。

    「這還真是糟糕,你們要知道下禮拜有公開演出,他不恢復的話可能會變成一場笑話。」

    「公爵,我說他除了音樂之外其它都忘了,這有什麼差別嗎?」

    「他需要社交活動,他把所有人都忘了要怎麼辦?該不會連陛下是誰他都不記得了吧?」

    「說真的我不知道耶。」安東尼奧插話進來,沃夫岡和公爵看著他,無奈地搖頭。

    「我去找陛下的醫師商量,看他能不能處理這種事情。」盧森堡敲著他的手杖晃頭晃腦地走上樓梯。「還有莫札特閣下,如果薩里耶利在下禮拜前沒有恢復記憶的話我會把責任歸咎在你身上。」

    「他不需要這樣。」安東尼奧看著公爵的背影嘆氣。「這不是你的錯。」

    「這全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樣亂來的。」沃夫岡垂頭喪氣地坐在窗台上。

    「不,沃夫岡,你不需要責怪自己,我想我會發生這種事也和我的脾氣有關。」安東尼奧搭上他的肩膀,沃夫岡露出虛弱的微笑後跳進他的懷裡。

    「你不怪我?」沃夫岡在他耳邊磨蹭。

    「對哎喲,這樣很癢啦。」安東尼奧讓金髮奧地利人站回地板上。「你想要什麼?」他搓著沃夫岡雜亂的髮叢。

    「你。」

~*~

    安東尼奧的公寓像是被塞進一顆太陽一樣頓時亮了起來,年輕的金髮作曲家拉著他的手跑上樓,讓僕人們感到非常疑惑,不過他們寧願這樣也不要回去忍受男主人平日造成的陰鬱氣氛。沃夫岡摔上床單時悶哼了一陣,安東尼奧關心地撫著他的頸子,沃夫岡坐起來吻住義大利人,在親吻加深時躺上枕頭。

    「沃夫岡沃夫岡,等一下,聽我說,」安東尼奧抓住沃夫岡不安分的雙手。「我可不可以不要現在

    「你不想要我嗎?」沃夫岡失望地低下頭。

    「我沒有這麼說,我只是覺得現在不太適合。」安東尼奧努力尋找不會傷害愛人的語彙。

    「好吧。」沃夫岡鑽進棉被裡。「一起睡,我們下午再回皇宮。」

    安東尼奧看著金髮奧地利人,心中有股說不上的暖意,腦海深處卻有個微弱的聲音叫喚著要他離沃夫岡遠一點,甚至更可怕的,要傷害眼前的作曲家。但是他壓下可怕的妄想,躺下來摟住沃夫岡回應他的笑容。

    「我們以前都怎麼做的?」安東尼奧試著搜索任何殘存的記憶,但是沒有任何東西,除了音樂之外他一無所有。

    「我們」沃夫岡在繼續說謊與坦承間掙扎著,但是他不想讓此刻成為稍縱即逝的美夢。他決定繼續欺騙安東尼奧。「你會親吻我,不停地吻我,直到我們都無法忍耐慾望的折磨。」沃夫岡感覺身體在幻想下再度發熱。

    「然後呢?」安東尼奧繼續摟著他,想要把他的話語轉為影像,可是他無法回想任何一個沃夫岡在激情中的神情,他不知道他的愛人會發出什麼聲音。他會緊緊抓握他的背脊讓指甲深深嵌入皮膚嗎?達到巔峰時他會怎樣地扭動著?他會抓住床單咬住嘴唇壓下尖叫嗎?安東尼奧找不到一絲記憶,這讓他異常懊惱,環在沃夫岡身側的手臂越來越緊。

    「你會你會讓我含住你的,呃那裡!你知道的!」沃夫岡尷尬地笑著,轉過身輕觸安東尼奧的褲襠,感覺它逐漸發硬。「我不會讓你射出來,我會讓它進入我的身體。你會抱著我然後

    「我會如何地喘息?我想要知道。我也想知道你會怎樣的」安東尼奧的問題在沃夫岡覆上他的雙唇後化為答案,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捧住沃夫岡的後腦,當沃夫岡開始小聲呻吟時他輕推金髮作曲家的身體讓他躺回床上,沃夫岡喘息地注視著他。安東尼奧決定收回稍早的話,他緩慢地解開沃夫岡的釦子,在蒼白的肌膚顯露時不住嘆息,當沃夫岡一絲不掛地躺在他面前時安東尼奧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試試看你就知道了。」沃夫岡鼻音極重地說道。

~*~

    「基本上,失去記憶是個很難處理的問題。」約瑟夫的御醫,或者是蒙古大夫軍團頭子的凡辛格(Wahnsinnige)博士搖頭看著他的病人。「我們並不知道樂師閣下的腦袋裡出了什麼事,而我們也不能為此把他的腦袋給剖開。」

    「但但但是

    「沒有但是,恕我直言,盧森堡公爵。薩里耶利閣下的問題只能等他自己恢復了,通常都是這樣。」

    「喔,這真是糟糕!看看你幹的好事!」盧森堡拿著手杖敲打沃夫岡。

    「公爵!請不要這樣!」安東尼奧緊張地護住沃夫岡不讓他挨打,盧森堡瞪了他一眼後把手杖放下。

    不過我可以試試看,如果閣下想要成為我的假說的實驗品,就是這些腦部問題全都因為體內的污物引起,您撞到頭可能導致腦袋裡產生了一些污染物質像是腐敗的血液,而我認為那是可以排出身體的。」凡辛格醫生思索一下後看著他們問道。

    「我願意試試看!」安東尼奧興奮地把臉湊向醫生。

    「您真的願意嗎?那可能有很大的風險,目前沒有人做過全套的療程。」

    「只要能夠恢復記憶我都願意試試看!」

    沃夫岡和公爵看了彼此一眼,只好無奈地點頭了。

~*~

    安東尼奧坐在鋼琴旁塗塗抹抹的不知道在幹什麼,沃夫岡好奇地湊近他的身旁。「你在作曲嗎?」

    「嗯,對,這些是我寫的。」安東尼奧遞給他一些草稿。

    「失憶之前?」

    「之後。已經是第三天了。」

    「我來看看」沃夫岡瞇起眼睛看著上面工整的五線譜,幾分鐘後他的眉毛絞得像毛巾被勒緊一般。

    「怎麼樣?我沒有忘掉太多東西吧?」

    「這安東尼奧這實在是

    「怎麼了?」義大利人緊張地看著神色大變的沃夫岡。

    完美。」沃夫岡嚥了一口口水。「我怎麼沒有想過?」

    「所以呢?你喜歡嗎?」

    「怎麼可能不喜歡?!」沃夫岡猛然抱住一臉錯愕的安東尼奧大叫。「你真的是個天才!!!!」

    「我?呃

    「糟糕!我開始喜歡現在的你了!」

    「你不希望我想起自己是誰了嗎?」安東尼奧無辜地看著他。「我以前真的那麼討人厭?我的樂手怎麼一看到我就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不不不,你一定要想起來,只是你現在的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天份?改變得非常驚人。」沃夫岡不想告訴他樂手的表情很奇怪是因為今天練習的時候多出一個過去從來不同時出現在劇場的奧地利作曲家。

    「我看了我之前的譜,它們的確是有點老套,我想我可以改一改。」安東尼奧彷彿受到沃夫岡的鼓舞而興奮了起來。「然後用在下週的演出上。」

    「喔,那真是太好了!」

    「沃夫岡,你願意在下週的演出擔任指揮嗎?」安東尼奧真誠地看著他。

    「可是你之前和公爵說過我不能參加的你確定要更改你們之前的

    「那是之前的事,我經不是幾天前的那個我。」

    「這還挺拗口的。」

    「總之,」安東尼奧搭住沃夫岡的肩膀笑著。「我們就一起參加吧。」白森森的牙齒在玻璃窗透出的光芒洗禮下閃爍著詭異的銀光。

    沃夫岡‧阿瑪迪斯‧莫札特這會兒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凡辛格博士和一群助理提著大箱子中箱子小箱子水桶桌椅羊皮紙和許多怪異的瓶罐來到尚伯倫宮陰暗的小走廊。棲居走廊的樂手、詩人和作曲家們好奇地在安東尼奧的辦公室前探頭探腦,不過都被海頓給勸走了。

    「呃凡辛格那個瘋子來這裡幹嘛?」答朋特垮著一張臉瞪著海頓。

    「聽說是盧森堡公爵為了讓安東尼奧恢復記憶才把那個巫師找來的。」海頓回以他一樣的表情。

    「找他?那我們是不是要開始替可憐的老好人薩里耶利準備安魂彌撒了?」

    「不要詛咒他,答朋特。」海頓敲了他的頭。「看在小沃(Wolffie)那麼自責的份上你就不要火上加油了。」

    「沃夫岡到維也納就試圖和安東尼奧拉近關係,那小鬼不只一次跑到我的房裡哭得抽抽噎噎的說什麼安東尼奧都不理我啦安東尼奧都不喜歡我啦討厭我啦之類的。唉,這下可好,安東尼奧恢復後準會宰了他。」

    「我想這個狀況讓小沃抓到重要的機會改善他和安東尼奧的關係,天知道那義大利人真恢復記憶的話會怎麼想。」約瑟夫‧海頓無奈地看著助理們在辦公室進進出出。

    「公爵,我覺得您應該出去比較好,因為接下來的畫面可能會讓人感到不快。」凡辛格博士指著門口說道。

    「不快?哇喔!我才剛吃完飯!那再見囉!有事找我!」盧森堡公爵一溜煙跑出辦公室。沃夫岡看著他的舉動搖頭。

    「您呢?親愛的莫札特閣下?」

    「沒關係,我從小就和醫生感情不錯,哈哈。」

    「那您就留下吧。」凡辛格博士支使助理把房門鎖起來。「薩里耶利閣下,麻煩您把剩下的衣服脫掉您要留襯衫?好吧,沒關係,屁股光著就好了。」

    「我要光著屁股多久?」安東尼奧可憐兮兮地坐在辦公室一角的小床上,他無辜的表情讓沃夫岡差點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我們現在開始一系列的療程。首先,我們要清出您身體裡的汙染物,從直腸。」凡辛格博士拿出一把兩人這輩子看過最大的灌腸器。「然後繼續用其它藥劑進行洗滌喔不不不,不是洗滌這太不敬神了,是灌洗。」

    「醫醫生您確定要把那個給

    「不要懷疑,薩里耶利閣下,把屁股抬起來。」

    「天啊!那裡面放了什麼?看起來很不像水

    「用瀉鹽和其它草藥調的藥劑。」凡辛格博士頭也不抬地調整連接器械的皮製管子。「好了,閣下不要再逃避了。托瑪士、威廉,把他架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過來!!!!」安東尼奧在無法掙脫的情況下放聲慘叫。

    「安東尼奧撐著點!一下就結束了!」沃夫岡在一旁做無謂的鼓勵。

    救命啊─喔天啊我的媽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義大利人的哀號在尚伯倫宮迴盪不絕,連在花園裡散步的約瑟夫二世都依稀聽到他淒厲的慘叫。

    「我們太折磨地牢裡的犯人嗎?」奧地利的國王不解地望著宮殿。

~*~

    「經過各種不同藥劑的處裡,我們試了不同溫度的水、油脂、蜂蜜、巴登的泉水和一些混了內臟的溶液。這樣有讓您想起什麼嗎?」凡辛格博士詢問奄奄一息的義大利作曲家。

    我想殺了你這個瘋子。」安東尼奧吃力地把字吐出來。

    「看來灌腸只會讓他的神智越來越錯亂。我們該試試我之前用在巴伐利亞公爵身上的方法,這對他相當有效。路卡斯幫我拿伊蠕毒(Hirudo)過來。」

    伊蠕毒?」沃夫岡和安東尼奧狐疑地望著對方。

    「水蛭的拉丁文。」凡辛格博士頭也不回地翻找適合的蟲子。

    「喔不

    「安東尼奧,我相信你可以的。」沃夫岡撫著他的臉頰。

    「我還不想死。」

    「別亂說,安東尼奧。」沃夫岡趁其它人忙著抓水蛭的時候與他吻了一陣。「你會恢復記憶的。」

    「我是說真的,那種黏答答的東西你會想把它塞進你的」安東尼奧驚駭地指著走過來的凡辛格博士。

    「喔不,薩里耶利閣下,水蛭不是拿來灌腸用的,我們現在要放血。」

    沃夫岡聽到「血」字不禁打起寒顫,但是為了陪在安東尼奧身邊他硬是忍下來,想辦法不讓自己暈倒。

    「如果我沒有恢復記憶,我可以拿那些水蛭扔你嗎,醫生?」

    「是您要當我的實驗品的,閣下。」

~*~

    安東尼奧‧薩里耶利腦袋昏沉地睜開眼睛,看見沃夫岡趴睡在床邊,他笑著坐起身撫摸那叢雜亂的金髮。

    「嗯安東尼奧,你醒了?」沃夫岡咕噥著湊上前吻他。

    「那個蒙古大夫走了嗎?」安東尼奧在他耳邊問道。

    「剛走沒多久,在你被電鰻電得七葷八素前。」

    「又是灌腸又是水蛭又是電鰻的,那傢伙根本就想謀殺我。」安東尼奧看著窗外的夕陽嘆氣。

    「話說你有想起什麼嗎?」沃夫岡滿懷希望地望著那對褐色的眼睛。

    「什麼也沒有。」

    「他明天還會再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沃夫岡小心地爬上義大利人的腿繼續剛才的親吻,右手不安分地隔著棉被搓揉他的胯下。

    「沃夫岡聽著」安東尼奧呻吟著舔舐奧地利人蒼白的面頰。「如果我沒辦法想起來也沒關係,就當過去的那個薩里耶利已經死了,好嗎?不要難過了。」

    「不行,不能這樣,我不想要你忘記。」沃夫岡的眼框再度充滿淚水。

    我不希望你忘記你恨我。

    「別哭了,沃夫岡,生病的人又不是你。」安東尼奧讓他躺下,靈巧的手指解開裝飾華麗的鈕扣、飾帶等小東西,把過於緊繃的褲子脫了下來握住半硬的勃起開始抽動。

    「你愛我嗎?」沃夫岡在喘息中顫抖地問他。

    「當然,我愛你,你是我的愛人petit ami),不是嗎?」

    「你非得用法文講那個字嗎?」沃夫岡抬起頭咬住他的嘴唇。

    「我喜歡雙關語。」安東尼奧低頭回應他的吻,順便把金髮奧地利人翻了過來。「這樣可以嗎?讓你趴著?」安東尼奧不敢告訴沃夫岡心裡突然湧現傷害的欲望。他開始懷疑兩人過去的關係,要不腦海裡怎麼一直有個怪異的念頭環繞不止,還有眾人詭異的反應。他不敢告訴沃夫岡。

    「你不想看著我?」沃夫岡用手肘撐起自己轉頭看他。

    「不是,別這樣說,我只是想換個姿勢而已。」安東尼奧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正在苦思的樣子。

    「好吧。」

~*~

    凡辛格博士和他的助手們愉快地踏進安東尼奧的辦公室。只穿著襯衫的安東尼奧不滿地被沃夫岡按在小床上。

    「都按照您的指示,醫生,他的屁股現在可以見人了嗎?」沃夫岡對眼前的御醫堆滿笑意,雙手正在試圖扯掉安東尼奧死命抓著的被子。

    「您好像對他的治療很感興趣?」凡辛格博士翹起一邊眉毛。

    「我當然希望他快點恢復囉。」

    「看看您,薩里耶利閣下,您的同僚這麼關心您的健康。」

    「我看你只是想看我慘叫吧?」安東尼奧對沃夫岡扮了個鬼臉。

    「今天還是從灌腸開始,然後跳過水蛭,我們用昨天的電鰻繼續試試,牠可是很珍貴的,好不容易從大西洋另一頭帶回來,一百隻運一運只會存活一隻。」

    「我恨電鰻。」

~*~

    安東尼奧在管家的攙扶下頭昏腦脹地爬出馬車走回家裡(凡辛格醫生推論他的記憶應該可以在接下來幾次的電療中恢復,只要在這之前他不把醫生和電鰻給宰了),他看著整齊的書房思考,也許這裡會有東西讓他搞清楚自己和皇宮裡所有人的關係。他需要在沃夫岡一干人等來拜訪他前把事情搞清楚。

    「老爺,海頓與答朋特閣下來訪。」維特敲了幾下房門。

    「請他們進來,我等會兒就下去。」安東尼奧打開放滿信件的抽屜,驚訝於自己冥冥中似乎知道信件都放在哪裡。他拿起一疊信件,幾乎是盧森堡寄來的。

    「他為何寄給我這麼多信?那個貴族?」安東尼奧看著它們喃喃自語,視線突然被藏在信件堆底下的一本筆記吸引。「這又是什麼?」他拿起陳舊的筆記本仔細端詳。筆記裡潦草寫滿了安東尼奧每天規律如太陽的生活,和一些相當黑暗的自白、算計甚至是妄想般的謀害,多數針對他的愛人

    「為什麼?這些是什麼?」安東尼奧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怎麼了?安東尼奧?」沃夫岡站在門口。「你看起來很糟糕。」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安東尼奧嚴肅地看著他問道。

    「我們?我們著彼此啊!就這樣而已!」沃夫岡故作輕快地回應他。

    「那這些是什麼?為什麼我會寫下這些東西好像我巴不得你去死一樣?」安東尼奧拿著筆記本對他大叫。

    「我不知道。我

    「回答我!快點!」安東尼奧感到一陣暈眩。

    「我真的不知道

    「我求求你!沃夫岡!」

    「我真的不知道!」沃夫岡尖叫著逃跑,安東尼奧扔下東西追著他。

    沃夫岡大聲喘氣跑下樓梯,後面緊跟著被疑問與憤怒糾纏的義大利人。他不想結束這場夢,他欺騙了安東尼奧。但是他愛安東尼奧。玩命般跳下近半層樓的樓梯後他差點在玄關摔個狗吃屎,撞見他的約瑟夫‧海頓不經意地順手把門關上發出一聲巨響,雖然他靈敏的耳朵感覺是兩聲但是他直接忽略了。

    「搞什麼這樣很危險欸!不要像小孩子一樣!」海頓忍不住斥責他。「跳上跳下的,這是別人家裡耶怪了,薩里耶利人呢?」此時他聽見一聲不太吉利的悶響,這次是人倒下來的聲音。

    「安東尼奧!」沃夫岡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衝向前把玄關的門打開,看見安東尼奧趴在地上。

    「喔糟糕我撞到他了!!!!」海頓指著他尖叫。

    「你們在這裡做什喔天啊天啊你們在幹嘛?!」答朋特跑了過來,同樣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去叫管家!」海頓抓著他往廚房跑去。

    沃夫岡緊張地拍著安東尼奧的臉頰想要叫醒他,義大利人奇蹟般地睜開眼睛茫然看著他。

    「安東尼奧!你沒事吧?」

    「呃

    「這是幾根手指頭?」沃夫岡在他面前不斷揮手,不過被安東尼奧抓住了。

    「你在我家幹什麼?莫札特閣下?」安東尼奧狐疑地望著他。

    「你想起來了?」沃夫岡簡直要哭出來了,他不顧義大利人的反抗緊緊抱住他便隨即被推開。

    「你為什麼要騙我?」安東尼奧緩慢地問道。「假裝成我的愛人?」

    「我」沃夫岡低下頭,強忍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你知道我不喜歡你,結果你還是這樣做了?」

    沃夫岡顫抖著一語不發,他知道這場夢結束了,他仍然只是個癡情的蠢蛋。然而,他發現安東尼奧的雙臂環住他的身軀。

    「安東尼奧?」沃夫岡呆望著他。

    「我那時不應該拒絕你的吻。」安東尼奧摟著他在他耳邊低語。

    「安東尼奧?」

    「回想起來我真的是個盲目的蠢蛋,就像那些童話故事一樣。」義大利人輕拍他的背,企圖安慰正在掉淚的金髮作曲家。

    「這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

    「你愛我嗎?」安東尼奧撫上他的臉頰問道。

    「我也想問一樣的問題!」沃夫岡哭著吻住他不放,他的哭聲讓安東尼奧感到鼻酸。他愛沃夫岡,但彷彿被施了魔法怎麼樣都看不見那個真誠的奧地人在他身旁的所有舉動。

    「我愛你。你呢?」

    「我也是。」

    「唉,看來我們需要好好了解彼此了。」安東尼奧拿出手帕擦乾沃夫岡臉上的眼淚。

    「我們之前那幾次的

    「沃夫岡,認真點,我是說另一種層面。」安東尼奧嘆了口氣。「我當然還記得,我們會有時間在床上打滾你不用急。」

    「安東尼奧,你真的記得自己已經三十三歲了嗎?」

    「你在歧視我的年紀嗎?小天才?」

    跟在海頓和答朋特後面的維特一臉不解地看著在地板上有說有笑的作曲家。

~*~

    「你真的不改變主意?薩里耶利我的朋友,你真的要讓那個小鬼

    「公爵,當初他也是陛下詢問過我的意見後才這裡的,你這是在懷疑我的判斷嗎?」額頭上還有明顯瘀青的安東尼奧瞅著他問道。

    「真是的,這些善變的義大利

    Ho sentito quello che hai detto.(我有聽見你在說什麼)」

    「好啦好啦我不過問就是了!」

    戴著羽毛大帽子的沃夫岡跳進安東尼奧的辦公室抱住他,安東尼奧轉過頭對他露出微笑。

    「我已經把那些被修改過的譜扔了,那感覺很不像我。」安東尼奧結束一個深吻後看著他。

    「那很可惜耶。」沃夫岡蹭著他的脖子喘息。「你不覺得那比較

    「沒關係,我比較喜歡現在的自己。」

    「哈哈!我也是!你那幾天簡直像個鄉巴佬!我準備好了!你呢?」沃夫岡啄著他的臉頰問道。

    「我們上台吧。」

    盧森堡公爵在走廊上不滿地碎碎念,當他停在一扇門前叨念著時木門碰一聲巴在他的臉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抱歉!公爵!我不知道你就在外面!」約瑟夫‧海頓滿臉驚駭地對著蹲在一旁哀嚎的公爵大叫。

Fin


隆重介紹人間凶器Joseph Haydn!!!!甩門殺傷力超強的!

可憐的Sally屁股被塞了一堆怪東西,順帶一提,那個凡辛格(Wahnsinnige)就是德文的瘋子XDDDD

BTW之一:瘋子醫生說"洗滌"不禮貌是因為"洗滌"在西方宗教有它的意義,拿來灌腸實在太不尊敬了,因此才改口說別的。這個梗來自路易十四後來的太太曼農夫人,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參考教材:屁眼文化,因為實在太羞恥了不想打原書名請自行估狗)

BTW之二:上面Salieri跟Mozart說的"雙關語"是因為男/女朋友的法文"petit ami/petite amie"如果直譯會變成"小朋友"~俺知道這是亂翻,但挺容易弄錯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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