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預兆(Good Omens)同人─十二月的第四次黎明(完整版)

哇,事隔這麼久我終於寫完這篇小說了(巴)XD

標題:十二月的第四次黎明
簡介:克羅里撒了個漫天大謊。
配對:Crowley/Aziraphale
分級:PG-13
注意事項:hurt/comfort, romance, friendship、大魔王別西卜亂入

十二月的第四次黎明


(一)第一次黎明

    對大多數心性善良的人而言,十二月是充滿好事的,即使是那些不下雪的地方,大家還是會努力想像出一個白雪皚皚的夢想世界,無論是精神或物質上。教堂外頭裝飾著閃爍的燈泡,家家戶戶都在準備今年的聖誕樹,商家早在感恩節過後就迫不及待地開始年終拍賣了。

    逐漸轉為寒冷的倫敦溼氣頗重,白霧在夜晚的空氣中瀰漫,不過仍然不能阻擋週末到處尋歡的人們。歡騰的氣氛中,邪惡仍在緩緩進行它蠱惑的小遊戲,與善良一同考驗人性。不幸的是,邪不勝正還是諷刺地跟萬有引力一樣成為定局,直到善良本身也攪進一點邪惡,或說邪惡仍然沾染得上丁點的良善。

    克羅里被迫放棄回到下頭過聖誕節的想法(以往都是如此,暫時人間蒸發直到情人節那天再回來拼業績),在那個事件過後,他寧願乖乖待在人間以免招來更多麻煩。至少地獄公爵暫時是不會放過他的。

    在他已成習慣的睡眠中,克羅里的夢境出現難以思索的改變,因為他以前從未「試著」做夢。他開始夢到充滿塵埃的舊書店、熟悉的茶香、靦腆的笑聲、灰白色的羽毛、光暈……,他幾乎無法確認夢境的真實與否,因為它太過真實了,真實到讓他想要為這些瑣碎的記憶找藉口來證明他沒有在作夢。但是當克羅里睜開眼睛時,他仍然躺在他的獨立桶床墊上,在他Mayfair區的公寓裡。

    雖然克羅里和阿茲拉斐爾的相處比以往更為密切,不過他仍然感覺有一道無形的高牆矗立在兩者之間。雖然邪惡誘惑/戲弄善良的老戲碼已經過時許久,不過克羅里仍舊對他的天使夥伴抱有一絲渺茫的希望,好像這個千年戲碼是可以一玩再玩的。不幸的是,那些夢境讓他對於天使的感覺產生些許變化。

    如果他再繼續玩弄天使的善良本性,他絕對會把他唯一的朋友嚇跑。

    即使隔閡仍在,他還是發覺了阿茲拉斐爾對他超乎過去的情感。

    即使他沒有那個勇氣告訴克羅里。

    更不幸的是,克羅里通通都知道。

    這樣也好,他可以繼續假裝他的冷酷來忽略天使的需要,繼續玩世不恭地惹毛阿茲拉斐爾。克羅里沒有辦法想像他自己向天使坦承的樣子,他也沒有辦法設想天使的反應。一個巴掌大概是躲不掉的吧。

    「我對上頭的官僚系統越來越反感了,親愛的。」阿茲拉斐爾打了個嗝,他揉著眼睛看著啜飲瑪格麗特的克羅里。

    「至少還有一點良心不會把你抓回去大刑伺候。」克羅里翹起一邊眉毛。「我都不敢回去了,每次打開收音機就是大袞的咕噥,叫我最好不要回去免得完蛋。」

    「不錯,至少你們那裡還有人是站在這邊的。」阿茲拉斐爾拉下臉說道。

    「你呢?」

    「責罵、責罵、責罵、責罵、責罵……麥塔頓無止盡的責罵。我不懂阻止世界末日有這麼該死,這明明是件好事,好像我做了比搞丟火焰劍還糟糕的事。」

    「不,你做過更多比搞丟火焰劍還糟糕的事。」

    「說真的克羅里

    「我的工作來了。」克羅里指著幾個穿著邋遢的年輕人,看起來才剛在暗巷裡找過樂子。

    「你不能就在十二月好好的休」阿茲拉斐爾嘟著嘴想要在他面前大發牢騷,不過被克羅里的離席打斷了。

    克羅里花了不到五分鐘就和那些小混混攀談起來,很顯然他讓那些年輕人認為他有比快克更棒的東西。「我一下子就回來。」克羅里頭也不回地對天使說道。

    阿茲拉斐爾小聲地嘆了口氣。他掃視吧檯周圍,擠滿了賀爾蒙高漲的年輕人類,好像二十與二十一世紀樂章的橋段就是一坨又一陀營養過剩的生長激素和犯罪率低年齡化。提早發育讓心智無比幼稚的青年提早步入邪惡。他瞥視著一對擁吻的男女,不禁煩惱自己將來的工作會是無比艱辛。

    「先生,您還需要什麼嗎?」酒保的聲音把阿茲拉斐爾拉回鬧哄哄的現實。

    「呃,是的,威士忌。」阿茲拉斐爾似乎忘記自己不在麗池飯店的大廳裡。

    「冰塊?」

    「不要加。」他感覺自己快變成酒鬼了。

    幾杯劣質酒精後,阿茲拉斐爾的思緒開始渙散,他興致盎然地看著舞池裡充滿肉慾的舞步。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一邊跳舞一邊接吻愛撫的人們,好像隔著衣物也能交配一樣,血紅色開始在他蒼白的臉頰出現。

    他我他我他但絕對不能告訴他……他會怎麼說?我不敢想像那個樣子。我不想被拒絕。

    「跳支舞嗎?天使?」克羅里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他身旁。

    「哇!呃呃,嗨,克羅里

    「這跟你習慣的舞步不太一樣。」

    「不用了,我想我們還是繼續……起來好奇怪

    「非法藥物、酒精、性,還有一點男性間的暴力行為。」

    「你的嘴角流血了!」阿茲拉斐爾的尖叫被惡魔用手捂住。

    「我沒事,阿茲拉斐爾。你喝的是什麼東西?」克羅里搶過天使手中的玻璃杯。「噁好難喝。說不定被下藥了你這個笨蛋。」

    「我也嗝!不知道那是什麼。」

    「嘖嘖!天使,你喝醉了,清醒一點好嗎?」克羅里用手指戳戳阿茲拉斐爾的額頭。「快點,用你的願力。」

    「就這樣不要清醒好了親愛的」阿茲拉斐爾的傻笑讓惡魔想要把他直接打回天堂,他努力克制這個衝動。

    「我看我載你回去好了,走吧。」克羅里抓著他的肩膀把天使扛出酒吧。「什麼事讓你這麼煩躁?」他邊走邊轉頭詢問阿茲拉斐爾。

    「你」阿茲拉斐爾挨在克羅里身後喃喃說道。

    「啥?」

    「就是你

    「醒醒吧阿茲拉斐爾。」

    「我很清醒。」

    「你並不具備說謊的能力。」

    「到你家去。」

    「沒問題,只要你等一下不要在老賓利裡面。」

    「我不會的。」

    克羅里幾乎沒有空閒的時間關心路況,他擔心地看著陷入呆滯的天使。阿茲拉斐爾一路上都沒有閉上眼睛。

    當他們搭上電梯,阿茲拉斐爾跌坐在地板上,滿臉笑意地盯著惡魔看。

    「喂喂喂不要這樣!阿茲拉斐爾!給我起來!」克羅里已經快忍不住要出口罵他了。

    「你看起來好親愛的克羅里……噢!好痛!」阿茲拉斐爾的腦袋挨了一記。

    「起來好嗎?天使,你到底在幹嘛?」克羅里蹲在他面前,輕撫天使金黃色的腦袋。

    阿茲拉斐爾慢慢地爬了起來,靠在克羅里的肩膀上嘆息,克羅里喘息著感受天使過熱的體溫。他把思緒混亂的天使架進裝飾前衛的客廳,手忙腳亂地把阿茲拉斐爾身上的厚重衣物卸除。天使像黏膠一樣黏在他身上,讓克羅里的工作變得異常艱辛,也變得異常誘人

    最最不幸的是天使真的吐了。

    「喔幹……天使?!」克羅里發出慘叫聲。

    「我很抱歉」阿茲拉斐爾捂住嘴,眼淚溢出眼角,他難以克制地嗚咽起來。

    「沒關係,阿茲拉斐爾來,讓我把這片混亂解決掉。」克羅里勉強自己裝出一副充滿同情心的嘴臉。

    「對不起克羅里」阿茲拉斐爾仍然不住地顫抖。

    克羅里把兩人身上的混亂用一個複雜的手勢清除,經過幾毫秒的思索,他決定把阿茲拉斐爾抱起來走進臥室。阿茲拉斐爾掙扎著推開蓋在身上的棉被,想要把克羅里拉近身旁,克羅里握住天使的臉頰,在他灼熱的額頭上低聲安慰著。

    「我沒有生氣,天使,給我好好睡一覺行嗎?」克羅里試著欺騙自己。阿茲拉斐爾啜泣一陣子後睡著了,克羅里幫他把棉被拉上,坐在床沿看著熟睡的天使。他難以置信地感覺胸口的疼痛,他頭一次感到內疚,頭一次因為背叛他唯一的朋友而感到內疚。克羅里最後還是選擇鑽入棉被裡抱住阿茲拉斐爾,驚訝地發現天使的體溫是如此的溫暖,他好想永遠挨在天使的身旁。克羅里第一次陷入自我的大矛盾和近乎夢境的真實。

(二)第二次黎明

    夢境中,阿茲拉斐爾的腦海不斷重演前晚在酒吧一角窺視到的畫面。說是一角也不對,因為是望穿牆壁看到的(沒辦法,天使的好奇心太強,也造就祂們愛管閒事的盛名),就在靠近門口的小包廂裡面。他看到克羅里和那些年輕人在做骯髒的事,一些只有關係親暱的人才會做的事,當然吸毒不包括在內。他痛苦地看著惡魔狂喜地彎曲身體讓血液在體內奔流,他必須對摯友的放蕩保持沉默,他無法保持沉默。但是他必須保持沉默,因為他知道這是克羅里的工作,至少他還能樂著做的不用動腦的工作。他一邊目賭暗室中的罪惡一邊喝下足以燒傷喉嚨的垃圾飲料。

    喜歡這個惡魔。他知道克羅里已經察覺他的心思,但他們寧願選擇沉默,無盡的沉默,一種流於表面的柏拉圖式關係。

    當他在近乎真實的惡夢和隨後無際的幻想中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克羅里烏黑的頭髮。

    好一個美夢成真?

    他的手指刷過克羅里稜角分明的臉頰,好奇地靠近熟睡中的惡魔。

    克羅里打了個哈欠坐起來盯著阿茲拉斐爾。「你早啊,天使。」惡魔懶洋洋地摸著天使金黃色的腦袋。

    「我們有沒有你知道的,我們有沒有」阿茲拉斐爾的臉像著了火一樣通紅。

    。你那時很絕望,我想這是安慰你最好的方法。之後的結果我也清乾淨了。」克羅里幾乎要詛咒自己了。

    「你喜歡嗎?我的我的」阿茲拉斐爾滿懷希望地看著他。

    「當然。」克羅里必須為自己的謊言付出責任。阿茲拉斐爾笑著抱住他,親吻他的臉頰。

    「我好喜歡你,克羅里。我知道你真的想要我!」阿茲拉斐爾滿足地在惡魔的頸項嘆息,克羅里無奈地搓揉天使蒼白的手臂。

    「無論何時。」克羅里低下頭,他天殺的不想欺騙阿茲拉斐爾!他真的想要他的天使!

    天使抓著克羅里的手走進廚房。克羅里正在心理上自責他闖禍的結果,但是他很想保持這種關係,他想要天使在他的身旁,即使他們沒有任何的細節可以省略。他希望天使可以一直相信下去,一直相信這個骯髒的謊言。阿茲拉斐爾愉快地在冰箱裡東翻西攪,克羅里站在櫥櫃前打量,抓著頭尋找遺忘已久的濾茶器,他幾天前不小心把茶壺打破了。「親愛的,你想要炒蛋還是肉桂捲?」阿茲拉斐爾輕輕拍了克羅里的肩膀。「呃炒蛋,我不要肉桂捲。喔對了,小餅乾我放在流理台上面的櫥櫃裡。」克羅里漫不經心地回應。

    趁著阿茲拉斐爾埋首在料理早餐時,克羅里悄悄湊上前,把頭靠在天使肩上,不知是出於什麼想法,他嘆息著吸入那股天堂的氣味。阿茲拉斐爾轉過頭對他微笑。

    「別鬧了,我還要把早餐給」阿茲拉斐爾在克羅里懷中扭動。

    「你用變的不就好了

    「那吃起來不一樣啦。」

    「才怪。」

    「可是『感覺』真的不一樣不過你的確可以變一個茶壺出來。」

    「不要,那不會取代我之前弄破的那個,你送我的那個。」

    「喔,」阿茲拉斐爾睜大眼睛看著克羅里。「那個。上面有鴨子的藍色茶壺

    「所以只好用濾茶器了,天使。」恍惚中,克羅里把陣地從耳垂轉移到略為蒼白的嘴唇,阿茲拉斐爾還來不及閉上嘴巴,叉狀的舌頭伸進口腔中,好像那裡就是它的家一樣。阿茲拉斐爾揮揮手把差點燒焦的蛋變到一旁的盤子裡(也沒忘記把爐子關掉),他轉身把克羅里推開,讓惡魔發出不滿的咕噥聲。

    「有點耐心,我親愛的惡魔。」阿茲拉斐爾把過熟的炒蛋交給克羅里。

    「是是是。」克羅里因早起而昏沉的腦袋正在努力思索他剛才的行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謊言,但是他也想這麼做,對他熱愛的天使。但是他天殺的不想要在這個情況下做這種事!他還有一大堆東西要解釋!

    「我想等一下回書店一趟,克羅里。」阿茲拉斐爾的聲音讓惡魔從茶杯抬起頭來。

    「那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再一起吃個飯,喝喝小酒?」克羅里小心翼翼地詢問。

    「當然。」天使爽朗的笑聲讓克羅里熾熱不已的心思稍稍紓緩下來。

    前往舊書店的路上,老賓利的收音機一直被久違的別西卜占線,他不停地抱怨麥塔頓最近一直在騷擾他。

    「我快要抓狂了!」別西卜嗡嗡的聲音從彷彿從收音機裡爆跳出來。「他他他他他一直在怪我!怪我勒!又不是我把事情搞成這樣,說什麼我老是把事情交給不對的人去做!我還真慘!」

    「所以你決定不停地對我碎碎唸?省省吧,蒼蠅先生,你唸半天也於事無補不是嗎,好好享受你的人生行嗎?有空記得和麥塔頓到這兒的酒吧,我會請你們的,如果我記得的話。」

    「喂!」

    「要不我請阿茲拉斐爾替你傳話,說你週末要請麥塔頓吃飯。」

    「別鬧了!我會被他

    「掰掰,蒼蠅先生。」克羅里決定把收音機徹底關掉。老零件冒出一絲黑煙,阿茲拉斐爾驚訝地尖叫一聲。

    「別緊張,天使,我等一下會修好它。」克羅里溫柔地捏著天使的手掌。「如果這些傢伙願意好好享受他們的人生,我們就不用這麼忙了。」克羅里把那隻指甲修剪的無懈可擊的手舉到臉龐,他的雙唇在上面輕撫。

    「我覺得很快樂,跟你,我」阿茲拉斐爾靠著椅背輕輕閉上眼。

    「我們到了,天使。」

    「喔。」

    老賓利緩緩駛離蘇活區,收音機再度飄出愉悅的音符,佛萊迪的歌聲在空氣中像是陰雨連綿的天氣裡一群永不哀愁的燕子,時時準備發出動人的聲響。

    「我還沒準備好,這叫做愛的小小瘋狂……

(晚上11點半,倫敦,不知名的小酒吧。)

    「克羅里,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在櫥窗上擺些燈泡還是馴鹿娃娃之類的。」阿茲拉斐爾歪著頭問道。

    「你一定得把你那恐怖的地方弄得恐怖嗎?」克羅里翹起一邊眉毛。

    「或者是格紋緞帶

    「你想都別想。」

    當第二十杯不知名的調製飲料上桌時,克羅里已經快要神遊到宇宙另一端去了,他身旁的阿茲拉斐爾也沒好到哪去。

    「我想去洗手間一下。」克羅里拍拍天使的肩膀。

    「嗯。」阿茲拉斐爾昏昏沉沉地跟在惡魔身後。

    克羅里跌跌撞撞地走進洗手間,後面跟著的阿茲拉斐爾在他意會過來前撲向他,兩個永恆物體碰一聲撞在牆上。克羅里發出訝異的悶響,隨即被呻吟聲取代,阿茲拉斐爾劇烈地吻著他,雙手在黑色襯衫上游移,想要把釦子解開。

    「我現在想要,親愛的」阿茲拉斐爾囓咬著惡魔的耳垂。

    克羅里想要把天使從身上推開,他喘息著抓住阿茲拉斐爾的衣領,不過卻又被另一個吻制止。阿茲拉斐爾在他面前跪了下來,笨拙的手指在緊繃的褲頭前摸索,天使不斷發出難以抑制的低喘。「讓我」金黃色的腦袋抵在惡魔的大腿間。

    有這麼一下子,克羅里想要放下顧慮享受天使的服務,但是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制止自己讓他的天使陷入這種骯髒的事情中。在他好好把事情解釋清楚之前。

    「住手!」克羅里從喉嚨擠出一聲叫喊,阿茲拉斐爾緩緩抬起頭,他的手覆在拉到一半的拉鍊上。

    「親愛的

    「你給我起來!」

    「可是我

    「我說給我站起來!天使!」克羅里幾乎要尖叫了。

    「我也想要讓你呃,感到舒服

    「我昨天根本天殺的沒有對你做過什麼!那是騙你的!懂了沒,天使?騙你的!」克羅里感到一陣噁心,好像連身體都在厭惡自己的行為。

    「所以,我們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阿茲拉斐爾的眼睛瞪的老大。

    「你沒有聽錯,所以不要為了我做這種事,好嗎?」克羅里嘆了口氣,他不敢用正眼瞧阿茲拉斐爾。

    「喔。」阿茲拉斐爾沮喪地低下頭。克羅里清楚地感受天使的顫抖,他再度觸碰那些金黃色的髮叢,另一隻手環住柔軟的腰部,把阿茲拉斐爾拉近自己。

    「我很抱歉,我只是想要安慰你,我不想要看到你難過我真的沒有要」克羅里抱緊懷中顫抖的天使。

    「我好像笨蛋,克羅里,我以為你會喜歡我所以那只是我的一場夢而已,對吧?我們沒有真的

    「沒錯。」

    「我今天還能待在你那兒嗎?即使我們沒有發生過那我還是希望你今天可以待在我身旁,克羅里,拜託。」克羅里沒有答腔,阿茲拉斐爾感覺一股熱流從臉頰滑下,他又不爭氣地哭了。

    「克羅里?」

    「我們回去吧。」克羅里把墨鏡推回鼻樑上,遮住了金黃色的眼瞳,也把他的表情減縮到只剩下平板的笑容。

(三)第三次黎明

    「我們回去吧。」克羅里把墨鏡推回鼻樑上,遮住了金黃色的眼瞳,也把他的表情減縮到只剩下平板的笑容。

    克羅里在方向盤前面不斷咒罵自己,經過轉角時還炸掉一個繳費機,不幸的是阿茲拉斐爾並沒有表示什麼。

    「哈囉?天使?你還活著嗎?」克羅里故作輕鬆地轉向阿茲拉斐爾。

    「呃怎麼了?我很好……你呢?」阿茲拉斐爾被惡魔的問候拉回現實。

    「很顯然你酒已經醒了。」克羅里嘆了一口氣。

    還沒,我頭很暈,滿臉鼻涕眼淚沒人幫我擦掉,我就這樣狼狽地被你這個傢伙給拉出酒吧。」

    「你是在怪我勒?」

    「我們可以回家吧?你的還我的?」

    我的。」克羅里嘶聲說道。「你需要一張床和一個願意替你脫鞋襪的奴隸。」

    兩個永恆物體又再次踏進裝飾前衛的大廳,搭上亮晶晶的電梯,在烏黑的大門前停下腳步。克羅里掏出鑰匙,不,是晶片卡,在亮晶晶的感應器上刷了一下,烏黑大門就伊呀一聲打開了。「愛炫燿的傢伙。」阿茲拉斐爾踏進玄關時咕噥著,克羅里暗自鬆了一口氣,這代表那個老頑固的心情應該沒有太壞,在經歷剛才的狀況之後。

    克羅里在臥房整理床鋪,他一邊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一邊搖頭。不一會兒,一頭溼漉的天使從浴室探出頭跟克羅里要毛巾。

    「克羅里,你在嗎?你再不過來水都跑到我眼睛裡面了啦~

    「你是不會自己弄乾喔?還是故意的?哼?」克羅里抱來一條大毛巾把阿茲拉斐爾包住。「如果你仗著自己現在這副德性來和我耍賴的話我一定會把你轟出去,知道沒有?轟出去喔!」

    「我沒有耍賴!」

    「你知道你現在像個小孩一樣嗎?不要發酒瘋好嗎?」

    「是你自己說我已經醒了你這個噢!你怎麼那麼愛敲我的頭啊?」

    克羅里把他一把抱起來往床上扔去。

    「把自己弄乾,然後給我幹他媽的睡一覺。天‧使!」克羅里對手足無措的阿茲拉斐爾發出嘶嘶聲。

    「好啦,不過你要保證你會陪在我身旁。」阿茲拉斐爾對著準備關門的惡魔嘟嘴說道,克羅里聳聳肩便踏了出去。

    當克羅里回神的時候已經快要黎明了,電視仍然開著。他起身想幫自己弄杯咖啡,突然想到阿茲拉斐爾可能還在睡覺。「該死!」克羅里啐了一聲走回臥室。

    阿茲拉斐爾的頭髮仍然是溼的,現在在克羅里的加大雙人床上呼呼大睡,讓惡魔非常想踹他一腳,不過他壓下這股慾望,反而鑽進棉被裡摟住天使,輕輕吸進天使的氣味。阿茲拉斐爾仍然熟睡著,克羅里小心翼翼地親吻他的雙唇、耳朵、頸項,天使在朦朧中呻吟著克羅里的名字,讓惡魔的動作更加大膽,溼熱的吻最後停留在阿茲拉斐爾的腰際。

    當陽光從溫潤轉為刺眼的金針時,Mayfair區一棟高級公寓的頂樓,一間被深黑窗簾遮蔽的房間裡傳來微弱的喘息聲,最後又趨於寂靜。克羅里舔了舔嘴唇看著呼吸逐漸緩和的天使,替他把棉被蓋上,在他身旁鬈曲著進入夢鄉。

(四)第四次黎明

    一切只是個夢。阿茲拉斐爾睜開酸痛的雙眼想著,忍受如鐵鎚敲擊般的宿醉從棉被裡爬出來,一邊想辦法從克羅里的擁抱中逃出。

    「早啊,天使,那麼早就想起床喔。」克羅里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我我想我該回去了,還有工作要做。」阿茲拉斐爾痛苦地回應他。

    「來,親一個。」惡魔嘟起嘴湊向他,毫不意外地被一臉恐懼的天使推開。

    「別這樣,你又不喜歡。」阿茲拉斐爾白了他一眼。「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罷了,你不會愛上一個天使。」

    「你認為昨天發生的也是一場夢?」克羅里狡猾地露出分岔的舌頭。

    「當然,你不可能這麼作。」

    「那你為何光著屁股?」

    我也不知道。」阿茲拉斐爾發現自己差點裸奔而逃。

    「昨天的事是真的,我們過了。」克羅里面帶歉意地看著他。「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阿茲拉斐爾紅起臉來。「這是所謂的約會強暴嗎?」他指著身上的精液痕跡問道。

    克羅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喂喂喂!你在說什麼啊?!」

    「我以為這是

    「你這笨天使!」克羅里尖叫著撲上毫無準備的天使,把他推回床單裡吻著。「我他媽的做那種事幹嘛?!」

    「所以你只是在取悅我?為了補償之前的

    「才不是!我」惡魔艱難地想要說完句子,最後沮喪地趴在天使身上。

    「你想說什麼?」阿茲拉斐爾好奇地吻著他的臉頰。

    「我喜歡你。天使。我是說真的。」

    「六千年的工作告訴我不能輕易相信惡魔。」

    「六千年的工作沒有讓你發現我都在你身旁?」

    「你是想說我們約了幾千年的會,對吧?」阿茲拉斐爾無奈地笑了出來。

    「類似。」克羅里抬起頭在天使的下巴輕咬,讓阿茲拉斐爾害羞地扭動著。

    「就向在舞會裡跳了整晚一樣,我們一直跳著同樣的舞。」

    「我喜歡你。」克羅里的黃色眼睛緊盯著他。

    「我知道。」天藍色雙眼瞇了起來像兩條湛藍的小溪。「雖然你不想用『愛』這個字。」

    「我說不出口,可以請你自行想像嗎?」克羅里鼓起臉頰抱怨著。

    「好好好,真是個不浪漫的傢伙。」阿茲拉斐爾撫著惡魔黑亮的頭髮笑著。

    「我覺得你略勝一籌,哪有人還沒開始談戀愛就要在酒吧裡替人口嗚哇!當我沒說!」克羅里驚駭地閃避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聖水瓶。

    「那我說好了,我愛你,克羅里,這樣總可以了吧?」阿茲拉斐爾把瓶子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從惡魔身下溜出來,雙肘撐在枕頭上,期待地轉頭看著克羅里。

    「可以嗎?我是說,你真的打算

    「我等了很久,我親愛的惡魔,我想你也是吧?」阿茲拉斐爾略帶惡質的笑容在克羅里的手指下褪為輕柔的喘息。克羅里撫著渾圓的臀部,舌頭在天使的背上舔著,他看著因興奮而拱起的背脊露出誇張的笑容。

    「求之不得。」

    冬季的第一片雪花落了下來,飛進青綠的針葉林沾黏在毬果上。

Fin

最後還是喜劇收場的兩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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